“牧钧，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去的秘密基地吗？”易江然停车，买了两罐果汁，扔给牧钧。后者怔然，差点没有接住。大概是之前旧校的烂尾楼吧，那个天台，每次两个人都是准备很多罐装的啤酒，在校园喝酒是被禁止的，所以两个人都是约定好周日晚上的时候大喝一顿。但是看到现在啤酒变成果汁，对啊，易江然已经是易警官，开车是不能喝酒的，至于牧钧，也顺带换成一样的待遇。
“嗯，还记得。当年你来的时候总是一脸伤。”
“那不是，咳咳，见义勇为，见义勇为。”易江然轻咳，表示自己的尴尬。高中的时候他还是个无赖小混混头，没事就打架。总有人来没事找事，导致易江然经常迟到，不过好在牧钧不介意。后来牧钧的口袋里经常备着一包创可贴。其实现在的牧钧也一样，口袋里不可避免的也有好几片创可贴。
“嗯，易副队说话不用这么拘谨。最近的案件一个接一个，现在好不容易是精神放松的时候。我能问问，你这些年都怎么样？”
易江然手握果汁的易拉罐瓶，低低笑了一下。
“你走了之后，我其实很想去找你，当然我这个性格，你也知道，肯定是到处去打探你的消息。结果是一无所获，大概三天之后，我在我家楼梯处的小花园碰到了我的师傅。那个时候老陈还挺严肃的，来的时候给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我就想跑。”
十五年前。C市。
“跑什么，小兔崽子？”年轻的陈卫国一身肃静的警服，快步奔跑抓住了小易江然的后衣领。
“我是犯了什么事吗警察叔叔？”易江然一脸讨好的样子格外的假，手还在空中胡乱比划。
“你最近是在找牧钧吗?我是来告诉你的，他家案子很复杂，为了你和你母亲的安全，我劝你不要管。”
“什么？”易江然有些吃惊。牧钧家的案子牵扯这么大。他是没有想到的。顶多是牧钧的父亲是个罪犯，不应该有什么仇家威胁才是，即使有，也影响不到他易江然吧。思索片刻，聪明如他也是沉默了。
“我看你跑的这样快，是体育生吗，有没有想法去考个警察？”陈卫国看着胖胖的易江然，胖是胖了点，丝毫不影响跑，他现在还有点气喘。调查这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易江然表面刺头，看着凶神恶煞的，实际上做的确实是帮助弱小的好事。只不过就是学习上没什么天分，太差了点。
“我行吗？我学习不好。而且我还这么胖。”
“其实我从小就有成为警察的志向，只是大家一向都认为我家有钱，我还胖，长大了以后估计也就只能守着一亩三分地的包租公生活。然后也就那么过去了。”
易江然转头看了看牧钧。
“当然有你的成分。我高中毕业之后又开始复读，每天在学习补习，跟着我师傅锻炼身体减肥。第二年我考上了咱们C市的警校。大概几年前吧，我跟我老妈出柜了，只不过...我就挨了她一脚而已。”
“噗嗤。阿姨还是这么有意思。”牧钧笑了。之前的牧钧在人面前都是淡淡的冷，或者是出于礼貌的笑，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放松了。
“至于你家的事嘛。到现在师傅都不让我插手，我只敢偷偷私下调查。等这个案子结了，咱俩研究一下。大概就一点点线索吧，毕竟很久之前的科技不是很发达，大部分的卷宗都是手抄，甚至还有丢失的。其实我知道你回国第一件事就是取走你父亲的骨灰，我也知道你回来要做什么。如果你担心因为这个拖累我，那我不害怕。因为正义从不缺席，也不怕被人发现。”
牧钧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什么，刺耳的铃声打断了这暧昧的氛围。易江然有些歉疚的看了一眼对方，接听了电话。
“好，我知道，马上处理。”
“西街发现了一具被残忍分尸的男尸，又出命案了。”易江然皱了皱眉，最近命案一桩接一桩，太不对劲了。“我先把你送回家，你刚接触尸体不久，就别来了，休息一晚上。”
牧钧点头，他自然明白自己的身体情况，并没有做出反驳。
易江然到达现场的时候，本来僻静的西街外围聚满了人，都是一些来看热闹的，甚至还有胆大的要拿手机进去拍照。年轻的小李首先冲过去拍下了对方的手机。“让让，警察！你们瞎找什么刺激？不怕被铐起来当嫌疑人啊？”
“老大，这次的尸体，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呕...”孟西雨捂着嘴，又去跑河边吐了。刘子秦脸色也不是很好。
“死者名叫周易天，年龄58岁，平时游手好闲，喜欢打牌。这身体好多地方都是残忍的割片式，两只手都剁掉了，指甲都被拔了出来，而且...”刘子秦后怕的瞄了瞄尸体的下方，易江然瞬间秒懂。
“嗯，凶手是女性的概率很大。这个周易天肯定是做过欺负女人的事。”易江然思索，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膈到，他以为是个石子，不经意的抬脚。发现是一枚沾血的发卡。做款很老式。
“发卡？嗯，那肯定是女性无疑了。”刘子秦看了一下还在呕吐的孟西雨，无奈。拿着本子开始写了起来。
“死者最终死于失血过多，咽喉，脖颈，胸口，下体，手腕有多处坑坑洼洼的伤口，可见力道之大。凶器是发卡，还有一把水果刀。现场没有脚印痕迹，没有指纹，凶手有反侦察能力，不像第一次作案。这附近的监控都是坏掉的，好几年没人更换过。”
“暂时也就这些线索了，先收拾一下现场，带着物证袋，尸体送往法医鉴定。哎，那边那大小姐吐完没，刘子秦都在笔记本上鬼画魂了。”易江然看着放在自己手上的笔记本，上面还写着刘某自认潇洒的草书。可见一个字好的小秘是多么重要。
“呕，来了，来了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