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你是我的女人,放了你,我又从哪里去找你?”

沈浪压着她,居高临下。

吊儿郎当的眉眼,有着霸道而冷酷的一面。

婉溪:“……”

呆呆的愣住,瞬间又反映过来,她红着脸,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扇向他。沈浪脑袋一偏,抓住她,唇角勾起:“恼羞成怒了?又不是第一次,你怕什么?”

他指尖一划,将她的衣服挑开,氤氲含锐的眸光里,便带出了一份幽暗不明的意味,“丫头,既然你如此迫不急待,我就成全了你,如何?”

他的声音很轻,慢悠悠的,还带着一丝风淡云轻海阔天空一般的随意洒脱。

婉溪满脸黑线!

“沈浪!你这个混蛋!你敢动我一指手,我绝对饶不了你!”

她大叫着,气得够呛。

又委屈得不行!

她到底是疯了还是傻了,居然会为这样的混蛋担心着?

看他这么活蹦乱跳的,还有心思想女人,他绝对活得比谁都好!

“哦?是吗?你要怎样不饶过我?说来听听?”沈浪懒洋洋一笑。

婉溪忽的就爆红了脸。

“你……你先放我起来,我就说!”

心跳如雷啊!

这已经是……第几次的与他如此纠缠了?

“不起不起就不起!你说了,我才放开你!”

沈浪耍赖,扑闪扑闪的长睫毛,故意蹭着她的脸。

“嗷!”

林子后面,小白不甘寂寞的一声叫,沈浪脸一黑,磨牙道:“滚!”

老子没兴趣被偷窥啊!即便是一只畜生!

婉溪:“……”

迷离的意识瞬间回神,她伸手推他,却被他压得更紧。

沈浪的一双眼睛,就像一只饿狼一般,充满了进食的欲望。

婉溪:“……沈浪,你,你想干什么?”

沈浪眸子沉凝,这个让他既恨,又爱的女人啊!

这么满满抱着她的感觉,竟是前所未有的温暖着他的那颗心!

丫头啊丫头,你千不该,万不该的来关心我。

既然你来了,那么,就再也不会放你走!

嗷嗷!

婉溪忽然便放弃了抵抗。

她也一直心里有他,不是吗?

要不然,她又何以大半夜睡不着的,等雨一停,就急急的跑来看他?

眉眼一笑,所有的一切争吵,都已如同过眼烟云。

沈浪忽然如同天边的一片云彩,挥挥手,不带走一丝缠绵的飞速离去。

婉溪:“……”

直接就气得目瞪口呆,眼泪在眼眶里乱转着。

这算什么?

算什么?

亲了摸了啃了,然后,这说走就走了?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突兀又猛烈。

前一晚的暴风骤雨才刚刚过去,这刚到傍晚,雨势又下来了。

婉溪回到楼里,风沁还没有回来。

倒是楼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是谁?”

她进了门,就觉得不对劲,一抬眼,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一身凉寒的坐在她的床上。

她心下一突,余光瞄了一眼外面。

云楼重地,一般人根本进不来,可这人,倒是轻车熟路的,像是自家后花园,说来就来了?

“婉溪?”

男人淡淡开头,含着一抹冷然的杀气。

婉溪打个哆嗦。

这外面下着雨,屋里就像下着雪了。

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人物?

“是我!”

她定定神,“你又是谁?”

云楼重地,一般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她不认为这个人冒雨而来,是专程来聊天的。

“月冷殇!”

男人吐字清晰,冷质又带感。却像是一条暴风雨中蜿蜒而来的毒蛇。

婉溪婉微微一怔,才终于明白,他说的,是他的名字。

“月冷殇?”

她皱眉,重复了一遍,下着评价:“名字很形像,跟你的人一样。”

自古日为阳,月为阴,他偏是这个姓,又起个冷字的名字,最后再加个殇……这意思,只要落到他的手里,不死也得死了吗?

“为什么?”

她压下心头的愤怒,冷静的问。

她一不偷二不抢,何时招来这么个人物?

月冷殇微有诧异:“你不怕?”

这女人,倒是出乎意料的让他刮目。

人长得不怎么样,胆子倒不小。

婉溪摇头:“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要来杀我,那我就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转过身,关上门。

外面风雨很大,她一路小跑着回来,浑身都湿透了。

“锵!”

一声清脆的剑鸣声出鞘,脑袋脖子下,横了一柄长剑。

剑面光亮,寒气森森。

像是一条骤然而出的毒蛇一般,獠牙外露的盯着她。

婉溪的脚步顿住。

她手指捏着剑面,缓缓移开:“我只是想要换身衣服!”

“不必了!”

月冷殇声音很冷,“换了衣服,也一样要死!”

剑面轻轻一抖,弹开她的手。

婉溪退了一步,拧眉:“既然换了衣服,也是一样死,那为何不让我换?至少,临死之前,也算你做了件好事!”

话落,她伸出爪子,再度将他的剑面捏开。

月冷殇:“……”

长剑一收,“好!”

虽然她说的话,很有病句。

什么叫临死之前,也算他做了件好事?

很别扭,也很怪异的感觉。

“多谢!”

婉溪直直的看着他,赶人的意思十分明显。

他现在坐着她的床……她要怎么换?

月冷殇,“你可以不换!”

屁股坐在床上,四平八稳,老太爷一般。

婉溪:“……”

腹里诅咒一声。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狠狠的抓了自己的干净衣服,走到门边想出去,可看看那骤然间瓢泼的大雨,她犹豫一下,又返过身来。

月冷殇:“不想换,就死吧!”

长剑再度指出,他冷峭的眉眼,带着鄙夷的暗芒。

原以为,她与众不同,却也在乎这些看不见的名声!

既如此,她换与不换,都得死,不是吗?

“哼!想得美!老娘就算要死,也要死得美美的!”

婉溪心下很怕,可双腿不打颤。

她身子一转,上了床帐后面,与月冷殇隔着一床,就开始稀里哗啦的换衣服。

月冷殇眯起眼,老僧入定一般的等待着。

美色在前,不起半分波澜。

“小奶娘?你在吗?”

雨中一道声音悠扬的响起,透过厚重的雨帘,一直送入婉溪的耳畔。

她心下一怔,穿衣的动作慢了些,月冷殇一把长剑已经斜刺里杀出。

婉溪不会躲,也不敢躲,她僵着身子,半提着衣服,月冷殇冰冷的声音从床的那一边传来:“说!”

冷冰冰的声音,比毒蛇还毒啊!

婉溪咳了两声,磨着牙:“我还没换完衣服!”

该死的!

她就这样衣不蔽体的出去,再被他杀了吗?

眸中暗芒一闪,她紧攥着衣服的布角,被她用力的拧在手中。

月冷殇静了一下:“那是你的事!”

他已经给了她时间,是她太龟毛!

婉溪:“……”

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可以知道,我为什么要死吗?”

这是她最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如果是程罗儿杀她,她尚可以理解。

但如果不是……那到底会是谁?

“你不应该活着!”

月冷殇剑芒抖动,仅仅一句话,便要判了她的生死!

“喂!等等!”

婉溪急叫,刹那间出了一头冷汗,“你凭什么?世间万物既然存在,就有他存在的道理,你凭什么一句话,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她的声音很急,很大。

楼外的韦清听得清清楚楚。

月冷殇脸色一沉:“你找死!”

手间剑光猛然翻转,死亡的气息像是冲出牢笼的噬血猛兽,向着她嫩白的脖颈疾速划落!

电闪火石之间,婉溪骇然咬牙,眼睁睁看着那一抹剑光,极快,又似是极慢的向着她夺命而至,她蓦的将衣角猛的拉开,手心一直攥着的白色粉末向着月冷殇忽然洒去!

“这是……”

月冷殇顿时闭眼,婉溪那略显肥胖的身子,已经极为灵巧的从那剑下逃出,撒腿就往外跑。

“王爷,救我!”

她拼命的扯着嗓子大喊,身后的剑光骤然一顿,韦清如同神降的“砰”的一脚踹开房门,一个闪身掠到眼前,猿臂一伸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妖魅的双眸冷冽抬起,恰与月冷殇杀气腾腾的眸光直接对上!

“是你?!”

韦清蓦然厉喝,月冷殇收剑,挥去眼前的白色粉末,一双眼睛在婉溪身上走了一圈,冷然道:“属下奉命行事!”

婉溪打了个寒战,分明便感觉到他话里那阴毒的怨恨。

顿时觉得无语。

她这是,什么地方招到他了?

“哼!本王不管你奉什么命行事!总之,只要本王站在这里,你就休想动她!”

他有力的臂膀圈着她,浑身湿漉漉的极是狼狈!

但偏偏就是这样狼狈的他,让婉溪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初见他时,他一副妖孽的相容,对她各种羞辱,冷狠,甚至差点就淹死了她。

可慢慢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不再那么针锋相对。

他优雅,且又妖孽的逗弄着她。

像是在逗弄着一只闯入自己领地的小宠物一般……

而现在,却已经开始不顾一切的维护她了吗?

婉溪眸光微闪,看着他一身的湿,心头涌上一股暖意。

“王爷!他要杀的是我,让我来!”

她轻轻推开他,既然韦清认得这个月冷殇,那想必,也是宫中之人。

她不想让他为难。

“你……行吗?”

韦清犹豫一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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