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村？什么店？
我之前是犹豫过，但这刻特别清楚自己要什么，只干脆把补魂针拿了出来。也是定定地看着他，气势汹汹地补了一句。“你最好给我住嘴，不然我等会把你的嘴巴也一并缝了！”
我凶巴巴的，冲他讲话第一次没有客气。说完就后悔了，虽然他现在是奈何不了我，但身子好了以后，还……还是可以和我清算旧账的。
所以，我又只能改口。“你……你还是消停会，别再说了。万一我真反悔，回去把阵法画好，怎么办？”
把阵法画好，就……就一了百了了。
“大抵，你是需要再想想的。”晋牧靠在我怀里，明明已经虚弱到说话气若游丝，但嘴上功夫依旧，半点不饶人……
想，想你妹夫的！
我都不想搭理他，干脆蹲下身子给他缝补伤口，一边缝补一边碎碎念，“我想清楚了，甭管你将来是不是恩将仇报，我今天都不能如小虎哥说的那样，去把阵法画好。那样就算我之后可以活得好好的，也……也不是我了。”
不是我不够狠，是我过不了自己这关。
我的碎碎念，也不知晋牧是听进去，还是没有听进去。他只是将脑袋一歪，沉沉的闭上眼睛。
我帮着，把他身上的伤口都修补了遍，一直忙到了凌晨。这工程量不是一个浩大可以概括的，忙完之后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只斜眼看了下靠在我腿上的晋牧，他应该从未爱惜过自己的身子，身上大伤连着小伤，新疤覆盖着旧疤，放眼望去，皆是触目惊心。当然这地方也不能久待，我把晋牧扶起来，搀着他，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打车回家，再拖着他那副越发沉重的身子上楼回房，当把他整个儿扔到床上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上下半点力气都没有，腰酸背疼，手还在一个劲地发颤。
我累坏了，但晋牧的情况，似乎还在危险期。
仍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大半个魂魄漂浮在外面，我试着摇晃他的身子，大声地叫着他的名字，想问问自己还能帮什么忙，他这样会不会出事……
就如果他等会要在我这魂飞魄散，我……我不是白花那么大的力气救他，也白那么辛苦地把他扛回来……
我可不想让自己所有的付出都特么的，变沉没成本！
我努力了好久，晋牧才勉强着睁开了下眼睛，只轻轻看了我一眼，又……又特么地偏头睡了过去。
“喂……”他特么地都快把我逼疯了，我求他放过我，给我个准信好不好？
实在是忧心忡忡，又没有其他的法子，只能用手机给青瑶打了个电话。电话刚刚接通，小丫头那边就劈头盖脸地冲我一通狂骂。“迟早，你疯了还是怎么了，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你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是存心不想让我睡觉呢，还是你被鬼催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我……我知道现在不合适，可我不是没有办法吗？再说了，这事情我也只能指望她，问旁人，人不知道呀。
青瑶大半夜被我闹醒，起床气可厉害可厉害了，只还是耐心听我把事情说完，“你说这个呀，那确实挺麻烦的。到底地八卦捉鬼图，他能找回性命没有跟着魂飞魄散已经很不错了，这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正常正常。”
我知道正常，我是想问她有没有法子……
我语气可怜巴巴，青瑶拿我没法，只能应付了句，说明天过来看看，还说晋牧没有大碍，让我洗洗睡吧。
我挂断电话，看了眼还在昏迷的某只，就……就我如果这时候去睡觉，我……我特么的，还是人吗？
我不是小仙女，我良心好好的，还在呢。
“喂……”我又推了晋牧一下，他还没有回应，只我突然面色一变，站起身子。
我的乖乖，我……我闻到了鬼气？
不是平日小鬼那种微不可闻的鬼气，而是浓郁深沉，和晋牧差不多深厚纯粹的鬼气……我屏住呼吸，认真地辨析着，鬼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我出租屋的门前！
不是吧……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二话不说地奔到床边，再是一个劲摇晃晋牧的身子，“晋牧，你……你快醒醒，有……有鬼要进屋了。还是那种好厉害，好厉害的恶鬼！而且，还……还不只一只，有，有两只呢。”
只晋牧还在沉睡，我……我特么摇不醒他……
晋牧指望不上，关键时刻只能靠我自己，两股鬼气已经到了门边，我那道门虽然上着锁，但于鬼而言简直形如虚设，它只要身子一倾，往前一步就能进来了。
我知道自己躲不过，也没得选，干脆捉了一把豆子在手里，开门的同时把豆子扔了出去，瞬时火光四溅，燃了一地！
两小鬼被我突然砸了一豆子，一头雾水，我把手里的桃木剑拽得紧紧的，佯装厉害地冲他们吼去。“你们不许进来，不然，不然我就把你们收了！我，我老厉害了。”
我努力地绷着，一张脸冷冰冰的。
站我面前两小鬼，一只面目狰狞，一把大刀扛肩头，眼眸冷峻微风凌冽，那把刀似乎有千斤万斤，别说把我脑袋劈成两半，就是用来劈山估摸着都行！另外一只稍微斯文了些，长得高高瘦瘦，手里拄着根拐杖，看我时眼眸含笑，只我总觉得他一肚子坏水！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来者不善，我还得小心应对。
我心里各种纠结，那扛着刀身材魁梧的恶鬼先开口说话了。“二哥，这丫头厉害了，从来都是我问人要过路费，扛着刀不许他过，如今竟然被这丫头拦下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什么山转水不转，什么河西又河东的？”
“你是想说山不转水转，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吧？”瘦高拄着拐杖的小鬼替他翻译了下，之后又是无限嫌弃地补充。“我也真是遇到你了，明明是个大老粗，偏偏要学人拽文，又拽得不好，破绽百出，我听着都替你着急！”
小鬼被训得半点脾气没有，只能露出发黄的牙齿，憨憨地冲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