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顾问？你还好么？需不需要纸巾？”陈凯看着脸色泛白想吐又极度忍耐的牧均。
“谢谢。”牧均没有拒绝，脸色稍稍缓和后，开始观察起周围。
“如果被害人是被谋杀成立，那么分为两种，有目的的谋杀和没有目的的谋杀。”牧均轻扯着手指上的死皮，“有目的谋杀肯定是死者和凶手有过节，被凶手多次探出死者的生活规律，然后做好伪装，找好时机下手。”
“那没有目的的谋杀，就是看到死者，产生了想杀人的念头。”易江然走过来，手中的透明塑封袋中找到了一点塑料盒的碎片。“我个人更偏向于后者，我四处都查看过了，没什么其他的线索，先收工。一会叫人把这些猫的尸体都处理了，死者尸体塑封好带回法医鉴定中心。”
“你想到什么了么？”易江然和牧钧在附近找到了一家早餐店，要了点包子小菜，闲来无事开始谈起了案子。
“死者是在直播取外卖的时候死亡，那就有可能凶手是个送外卖的。死者当时跟观众说了一句取外卖，随后遭到了杀害，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你是说，咱们应该着手外卖这条线索，去找到这个接单子的人是么？”易江然眼前一亮。
“嗯，死者的手机已经丢失了，如果凶手足够聪明，那么手机定位不一定能找到他。”
“包子来喽。还热乎的呢，快尝尝。”早餐店的生意不算是太好，因为这一片都是还没有改造的老城区，所以来的人也少了。
“我一直想问来着，老板娘，之前摊饼的大叔今天怎么不在这了。”易江然夹起一个包子放进牧钧的盘子里。老板娘是个年过四荀的女人，有点微胖，虽然脸上有些岁月的痕迹，还能看的出年轻的时候很漂亮。被易江然这么一说，鼻头一酸。
“那是我叔叔，前几天因为脑震荡去世了。”
“呃，对不起。节哀顺变。”易江然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只能从纸抽里抽出一张纸给老板娘。
“生活就是这样的，你觉得遇不到危险，危险总会来光临。所以没必要，吃饭吧。”在老板娘走后，牧钧好笑的看了一眼还在沉默的易江然。一个做刑警的，怎么这么多愁善感。
“没有。我在考虑晚上吃什么。”夹起冒着热气的猪肉包子，易江然慌忙的掩盖着自己的突然沉默。
“人在慌忙之中才会条件反射的去说没有在想的事情，甚至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句话。好了不逗你了，咱们接着分析。死者是一个严重变态的虐猫女孩，从近年来网络上因为暴力对待宠物而遭到一群爱猫爱狗人士的一致谴责，所以她这种行为只能转到地下网做直播。但是地下网不会丧心病狂到会做杀人直播。因此先排除地下网内部人员。凶手杀人方法拙劣，基本可以确定是不专业，或者是无规律杀人，比较随心所欲。”
“虐猫，爱猫人士....你是说，凶手的杀人目的是因为他爱猫？”易江然收好做记录的小本本，抽出纸巾擦了擦嘴，顿时来了兴致。“走，吃饱喝足，可以先回警局调查了。”
“老大，塑料碎片检验了，可惜的是上面没有指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外卖盒子。地上的残渣碎屑看起来像是绿豆饼的。”孟西雨拿着化验报告，“那我们是不是需要从这里着手？”
“嗯，去查一下M外卖昨日的订单中有没有蛋糕店或者糕点餐厅的订单。”很快易江然就下达了指令。
牧钧坐回卡位，手指滑动了一下手机冰冷的屏幕。手机忽的震动了一下，弹出了一条微信消息。
“牧，我最近到国内来看艺术展览，正好到了你说的城市，明天有没有空一起来？”是牧钧在国外的学妹玛丽。
“嗯，明天见。”牧钧本来想告诉她最近在处理案件，转头一想或许放松心情更能梳理线索，就删除发了这么简短的一句。
他打开电脑网页寻找最近的艺术展览。
“星海艺术展览，时间在明天上午10点开始。时限3天。”牧钧大概浏览了一下，主办方都喜欢把著名画家的名画或者艺术家的艺术品作为首位来吸引人眼球，其次就是一些比较猎奇新鲜的东西，或者寓意深刻的。只能说是有可观赏性。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星海艺术展览？你要去啊？”易江然从后面走过来，看牧钧正认真的翻看网页，好奇的凑过来。
“嗯，我国外的学妹邀请我一起去。所以明天要请个假。”
“行，批准了。正好小雨找到了商家资料，并且锁定了嫌疑人，就是外卖员高昶。”易江然满脸写着我厉害吧的嘚肆
样，并把资料递给牧钧。
“高昶，男，19岁，高中学历，现在在M外面做兼职外卖员。”牧钧看着上面的照片，突然跟之前送奶茶外面小哥的脸吻合了。
“嗯，这是我养的小猫，总喜欢和我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有些怕生。”印象里的高昶就是个白皙腼腆的孩子，他不好意思的擦去额头的汗水，带着小猫离开。
“你记不记得之前给我点了一份奶茶？”牧钧问道。
“嗯，对啊，秋天第一杯奶茶嘛。你可别说你没喝啊。你这样我会难过的。”易江然调笑道。
“我的意思是，我见过那个孩子。当天的奶茶外卖就是他送的。”这样的一个孩子怎么能杀人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当时也以为凶手应该是那种有前科或者是什么样的人，这个我真没想到。小雨，传讯吧。让老刘去。”
“收到，老大。”孟西雨接过档案夹。
此时的高昶正在出租屋里休息，做一些木桩雕刻。窗外听到了警笛刺耳的声音，他放下了手中的雕刻刀，看了一眼熟睡在一起的妹妹和猫咪，起身想一探究竟。等他拽住了门把手，门外也传来了敲门声。
“你好，我是刑警大队的警官，我是刘子秦。现在你有重大作案嫌疑，请跟我回警局接受调查。”刘子秦亮出工作证。冰冷的话语穿透了高昶的背脊，但是他没有害怕，反而是转头看了一眼屋内。
“我还有个妹妹，在睡觉。不要打扰她。”
“行。那高昶，我们走吧。”刘子秦给高昶纤细的手腕挂上了手铐，路过凑热闹的小区居民纷纷抬头张望，看见出来的是高昶，有个大妈焦急的跑出来求情。
“警官同志，小昶是个好孩子，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犯事呢？”
“是啊警察同志，你们不会是抓错了吧。”另外一个大叔也过来求情。
“各位放心，高昶只是嫌疑人还没有确定。”刘子秦让其他人做好善后工作，带着高昶上了警车。
“你好像早就知道我们来找你？”警车上，孟西雨回头，看向镇定的高昶。这孩子心理素质绝对过关。
“行的端，坐得正。我心中有数。最近新闻上的案件我也看了，我知道那单外卖。”高昶卷起右侧的裤腿，露出了厚厚的绷带。
“那单外卖是事发地点的外卖，而且加了准时宝催的比较急，所以我闯了红灯。”
事发当天。
“老板，绿豆糕做好了么？我这单要超时了！”因为蛋糕店有些突发状况，这一单迟了一些，高昶拿着外卖一路骑车狂赶时间。
“雨天路滑，我闯了红灯差点跟一辆私家车撞上，一个漂移摔在路边，右边小腿擦伤的严重。我摔得不轻，没有力气去扶摩托车，好在外卖没有事。 碰巧的是我遇见了一个同事。他看到我受伤...”
“你没事吧小高？”同事戴了个黑口罩，高昶被撞得头晕晕的，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没事。只是我的外卖只有三分钟了，怎么办啊？”
“那个人我看不清样子，他很热心的说带着我的外卖去那个地址，并且给了我一点钱让我打车去医院。”
“这样，你叫个车送你去医院。我帮你把单子送达。我拿着你的手机，回来我去总部还给你。”
同事把高昶的摩托车扶正，拿着钥匙锁好，并快速的拿走外卖和手机。
“大概就是这样了。我的手机是其他人给我拿回来的。”高昶回忆道。
“那个人的大概特征你记得么？”刘子秦开着车，也不忘分心去想案件。遭到了孟西雨一个猛锤。
“好好开你的车。”
“嗯...大概目测有1米7左右，很瘦，裤管被风吹得很透的样子，带着黑口罩，带着袋鼠耳朵的M团外卖头盔，看不清脸。”
“老大，人带到审讯室了。刚才我们在车里做了下记录，嫌疑人很配合，这里是笔录。刘子秦去查中铭医院的挂号记录了。”
孟西雨拿出黑色小本，继续说道：“高昶是在事发当天发生了车祸，然后被一名带着黑色口罩的同事拿走了手机和外卖。”
“如果高昶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那就可以摆脱嫌疑人身份了。”牧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