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欧阳倩妮没说。这个女人跟她年纪差不多,外形上面也撞型了,如果真的签她,那势必要将原本属于自己的资源分出去。
  千辛万苦,盼了那么多年才盼来的机会,她是真的没有办法说放下就放下。哪怕签了这人,日后真的捧红了,自己作为老板之一也是受益者。
  不过说完之后,看到凌菲的脸色不太好看,欧阳倩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凌菲,不是我推崇女人年纪大了就不值钱那一套,但演艺圈里,我们这些所谓的‘明星’就是吃青春饭的。别说是我们这些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也都没有出头的腰部以下的普通从业者,就是那些拿奖无数,或者是爆红过,有过爆火的代表作的曾经的头部艺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一样的会陷入无戏可拍的尴尬境况。”
  见凌菲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不少,欧阳倩妮叹了口气,神情惆怅:“我们也不想服老,可是平心而论,大家看电视看电影还不就是图个乐子吗?有几个人会喜欢看一大把年纪了的演员在屏幕上演黄昏恋,或者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一群中年人大谈理想和抱负?这舞台终究是年轻人的。”
  凌菲听得好笑:“你说的这些都是主角吧?那么多的黄金配角,七老八十的依然活跃在荧幕上。你自己不想做配角,又怎知别人就不愿意呢?你是不是想说,签个只能演配角的艺人,也赚不了几个钱啊?”
  被凌菲一语戳破,欧阳倩妮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凌菲耸了耸肩:“其实我也就是随口建议,你若觉得没用的话可以不作理会。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说,其实我没太弄明白,你创立‘倩文’,到底是为了成全自己成为巨星的梦想,还是为了赚钱。或者是真的想要拍好戏,影史留名。”
  “我……”
  凌菲抬手打断她的话:“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就是个股东而已,只要你能给我赚钱,我投资多少钱都没问题。如果亏了的话,那也是我自己的投资眼光不行,怪不了谁。至于有没有追求,那是你的事,我并不在乎。”
  挂了电话后,凌菲看着那边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热身的美杜莎。她居然真的只是其中一个舞伴,连MV的女主角都是另有其人。
  一个舞伴而已,需要搞得这么神秘吗?
  凌菲难得耐心地守在这里,一直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魏霆一边喝着水,一边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凌总今天怎么得空来旁观?克莱尔呢?她不是在山庄里吗?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想知道克莱尔在哪里,你可以自己打电话跟她联系,而不应该来问我。”凌菲坐在原地没动,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幽深,“不过今天一早,陈依依倒是跟她,她看到有个穿黑衣服的女人,被你的助理带到了‘望月楼’的事。你的助理没跟你说吗?”
  “说了。”魏霆在她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我也给克莱尔打了电话,不过克莱尔的手机正在通话中,应该是在跟别人通话。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凌菲说,“早上接了个电话,说是工作上的事情,直接就出村去了,说是晚上再回来。”
  魏霆应了一声,然后便沉默地喝水,直到一瓶水都喝光了,才出声问道:“你也怀疑我吗?”
  凌菲“哼”了一声:“我怀疑不怀疑,有什么意义吗?本质上来说,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你做什么并不需要向我解释,也不需要在乎我的感受。”
  “我在乎。”魏霆这话说得有些急切,见凌菲愕然了一下,他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克莱尔最好的朋友,除了她的父母,她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了。我丝毫不怀疑,只要你跟克莱尔说上一句,让她跟我分手,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甩了我。”
  凌菲听得笑出了声:“原来在你眼里,我竟然是这样一个假公济私,喜欢搬弄是非的泼妇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魏霆扶额,“其实我平时也不是不善言辞的人,但是在你面前,我总觉得耍那些小手段没什么意思。凌总,您大人大量,就别计较我失言说错了话。要不,我先给你解释一下那位黑衣女人的身份吧!”
  凌菲点头:“好,说说看。”
  总算是能够正常说话了,魏霆也不敢含糊,连忙说道:“我跟她也算是朋友。你知道我是选秀出身,她男朋友是跟我同一批选秀出来的,比我大上几岁,我也是因为她男朋友才认识她。”
  这个开头,还真是凌菲没有想到的。
  “她真名叫‘杜莎’,原本的性格也不是这个样子的。说起来也是巧,其实你跟我刚认识时候的杜莎有些像,那个时候,因为是选秀出身,我们是不能谈恋爱的。至少是不能公开谈恋爱,我那个队友曾答应了杜莎,等到他合约结束,他们就结婚,他让杜莎等他。”
  凌菲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但从魏霆的这个语气就能够听得出来,这个故事的结局肯定是不太好的。
  “刚开始的时候,杜莎等得心甘情愿,哪怕是偷偷摸摸的地下情,哪怕是一年到头聚少离多,她都能给予男友足够的体谅。不过他们俩也让我见识到了,一个女人一步步的退让,换来的不是男人的心疼和愧疚,反而是他的得寸进尺。随着我那个队友慢慢走红,他竟然会觉得一心眷恋他的女友已经配不上他……”
  凌菲终于有些惊奇了,这种话从一个男人,尤其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就风流多情的大帅哥,这画风似乎是有些不太寻常。
  她冷笑了一声,反问:“其实在他红起来之前,他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女友,是吧?”
  魏霆点头:“当时余丹红一直在追求他,那样炙热而毫无保留的爱意,我想很少有男人能够拒绝吧!”
  “余丹红?”凌菲问,“余丹红不是喜欢你吗?你不会告诉我,你们公司所有的年轻男艺人都跟余丹红谈过恋爱吧?”
  “到也不是所有,她也不是不挑的。”见凌菲的语气很随意,不带丝毫的鄙夷,魏霆这才放心地继续说下去,“刚开始的时候,因为跟余丹红的关系,那个队友的确是我们这批新人中资源最好的一个,眼看着星途璀璨,但是随着他的野心越来越大,一个余丹红已经满足不了他……后来被余丹红发现了之后,余丹红就提出了分手,虽然没有雪藏他,但资源比不上之前,人气也就一落千丈了。”
  “其实他的这些事情,杜莎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只是两人多年的感情,让她不愿意相信,也是想着再给对方一个机会。但是杜莎没提出分手,愿意陪着他一起度过低估,对方反而提出了分手。分手之后,我那队友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周旋在各个大佬之间,甚至变得男女不忌。”
  这八卦可真够惊世骇俗的,倒是符合普通大众对于娱乐圈的想象。
  凌菲眨了眨眼,问:“你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你跟余丹红……”
  “如果我说我跟余丹红是认真地,你信吗?”
  “为什么不信?”凌菲耸了耸肩,“我就是单纯地好奇,你跟余丹红是在他们分手之后多久在一起的?”
  “是因为我,余丹红才甩了我队友的。也就是说,在我队友和杜莎之间,余丹红是三,但是在我对于和余丹红之间,我同样是插足者。”魏霆说得很坦荡,“其实这些事情我应该跟克莱尔解释清楚,但是有些事情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怕她看轻了我。”
  凌菲耸了耸肩:“我不太明白,你插足他们,是为了什么?为了资源,为了红?还是单纯看不惯队友劈腿?”
  “可能都有吧!”魏霆说,“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因为发现他劈腿了,我去找他谈过,不过他的态度激怒了我。那个时候,我跟杜莎已经是朋友了。他已经疯魔了,一心想着红,想着往上爬。可能是公司里的风言风语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心吧!”
  凌菲问:“所以,你就将他们的事告诉了杜莎?”
  “是杜莎主动来问我。”魏霆纠正道,“杜莎很聪明,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只是在跟男友沟通无果之后,才逼不得已来问我要一个答案。她要我帮她。她坚信自己的男友只是一时没有想通,坚信自己的男友是个有底线也有尊严的人。然后,我就去找了红姐。”
  “再然后,余丹红就因为你的重情重义,发现你比你的对于更帅更年轻,决定甩了你的对于,来追你了?”
  魏霆轻咳了两声,撇过头以掩饰脸上的微微泛红:“差不多吧!虽然红姐换男友的速度很快,但至少谈恋爱的时候,她是认真而且全心全意的。接受她的,有的是各取所需,也有的是真心爱过的。”
  “在知道我跟红姐的事后,我的队友来找过我,发生了一些摩擦。这事还闹到了杜莎面前,杜莎是为了做我们之间的和事佬,被他恼羞成怒之下提了分手。再之后,他就离开了公司,我跟他没有再联系过了,不过跟杜莎却一直都是朋友。”
  虽然魏霆一直是以“队友”作为代称,但凌菲已经猜到了他说的队友到底是谁了。
  作为魏霆的多年老粉,凌菲从陈依依那里听到了不少跟魏霆有关的事情。其中就包括魏霆曾经的队友兼好朋友的事迹,对方以前明明势头比魏霆更凶,而且唱跳俱佳,长得又很花美男,非常符合时下少女们喜好,但是在他刚刚崭露头角的时候,突然就爆出来了滥交的丑闻,而且还涉嫌吸食毒品,从此就在大众的视线当中消失了。
  陈依依并不知道那人最后怎么样了,也并不关心。只是偶尔看到照片的时候,还会提起来一下。
  “从那以后,杜莎就性情大变。”魏霆继续说道,“其实我们刚出道的时候,杜莎也已经进了圈子,不过只是在横店那边跑跑龙套,或者接一些平面广告。她跟我们不一样,她家里条件不错,不需要为了钱而接受那些肮脏的交易。不过分手之后,她就离开了这个圈子,之后也很少联络了。我也是前阵子接到了她的电话,才知道她就在常安。我助理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我的过去,她也是怕引起误会,所以在陈总见到杜莎的时候,才会神色惊慌。”
  凌菲点点头:“不过我还有个疑问。”
  魏霆说:“你问。”
  “我听陈依依说,你家境很好,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家庭教育,所以人品高尚,很有担当,这怎么跟你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她知道的,都是公司给我们做的人设包装。”魏霆说,“我们家的条件很不好。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而且我妈妈为了赚钱养我,供我读书,将我放在乡下的姥姥家,一年到头都回来不了几次。很恶俗的桥段,我好不容易通过选秀出道了,眼见着就能出人头地了,我妈妈就出了车祸,不在了。可能是因为我妈妈的关系吧,我交往过的几任女友,都比我大。”
  “抱歉……”除了道歉,凌菲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过了好一会,才说,“其实我觉得,你应该跟克莱尔坦白。”
  “我跟她坦白了,说不定我们的感情也就走到尽头了。”魏霆说,“你跟她认识得比我久,你应该了解她。如果让她知道我这么一段算是悲惨的过去,就好像是我向她施压,让她有了负担。她只是想要谈一场轻轻松松地恋爱而已。”
  “我不了解。”凌菲说,“没有谁可以完全了解另一个人。或许她今天不想结婚,明天突然就想结婚了呢?魏霆,与其说你担心克莱尔不能接受你太过沉重得感情,你不如说是你自己对自己没有自信吧!都没有尝试过,就对结果做出了设想,你这不仅侮辱了自己,也侮辱了克莱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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