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书斋 > 其他小说 > 花柏栀元恩薰 > 第86章 嫉妒
多么熟悉的一个场景,花柏栀端好碗,没有将手上的水甩开,有元博麟在,她永远都会被当做一个外人,永远都会被她无视,永远都会,如果他消失的话……

花柏栀紧张的握紧手上的碗,这么阴暗的心理不该出现在她身上,转身放开碗,不再去看这姐弟情深的一幕,否则她真的有可能自曝内心的阴影。

嫉妒是最卑微的罪恶,它是我们情绪里最刻薄的部分。

他们只是姐弟而已,元恩薰并不属于她。

花柏栀不愿意把自己往这方面去想。

只是越是这样子想,越是容易蒙蔽自己的内心,越是容易让内心阴暗的种子自然而又疯狂的滋长。

药酌到了的时候,第一时间是掀开了被子,在大家都没有看到的地方,元博麟腹部的伤口炸裂,鲜血染红他的内衬,床单还有被子,元博麟已经虚弱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办法好好说清楚了。

元恩薰终是捂着嘴巴流下了痛苦的眼泪,那种呜咽的声音好像听到一种异常悲怆的鸟鸣,白皙无暇的脸庞,深深的眼窝不住的滴着泪。她就那样立在一旁哭泣,看着元博麟的伤口还有苍白的脸哭泣,无声无息。

药酌封住了元博麟的穴位,可是血依旧流不止。药酌沉思了好一会,才决定用金针封穴的办法,血看着是不流了,正当药酌撒上药粉的时候,血又开始冒了出来,一刻都没有停过。

药酌退出了床位,摇了摇头,“血毒破坏了他的内里,现在他的伤口没有办法凝血,我救不了他”。

“中了这个毒的人最忌受伤了,因为他们的伤口几乎无法愈合”

“不,不会的,药公子,你救救麟儿啊”,元恩薰抓住了药酌的手腕,泪流满面,花柏栀心疼,可是,血毒如果破坏的是人身体里的凝血因子,那么身体的凝血功能出现障碍就会导致失血过多死亡,就像血友病一样。

“药某已经尽力了,接下来还能撑多久全靠他自己的意志,好好陪他走完这段”,药酌行医已经好几十年,见惯了生死,这种场面亦是常见,除了叹口气以外,已经再也不会有其他情绪了。对他来说,死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离。

“药公子”,元恩薰不愿,不信,她不放转身而走的药酌,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明知道无果的事。

“薰儿”,花柏栀心下一惊,马上扶起了泪眼婆娑的元恩薰,她很心疼,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脆弱的元恩薰,她的每一滴眼泪都滴入她的心。

“姐姐”,元博麟一声微弱的声音拉回了元恩薰的思绪,看着元博麟伸出来的颤巍巍的手,元恩薰马上握住了,“姐姐在着呢,姐姐不走,相信姐姐,姐姐会把你医好的”。

“姐姐不要……咳咳,咳咳,不要再做些无畏的浪费了”,元博麟握紧了元恩薰的手,阻止她给自己传输真气,“没有用的”。

“有用的,有的……”,元恩薰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按住了元博麟的那道鲜红的伤口,可是血液如同高山上的流水,仍旧源源不断的溢出,一点点的消耗着他的力气能量,一点点带走他的生命,带走他身上的热度。

元博麟惨白的脸上,嘴角勾起了一个非常勉强的弧度,声音非常低,“姐……”

“姐姐,不要为我哭……,麟儿不想你一直为我的事操心,麟儿有这样的结局……咳咳……很开心”,元博麟的嘴里因为咳嗽含着一口血沿着嘴角溢了出来,弄脏了那小小的,苍白的脸。

元恩薰身子抖的厉害,眼里的痛苦完全无法抑制,滚烫的眼泪落在了她握着的元博麟的手,哪里还能将他的话听进去,“不会的,一定有办法救你的,姐姐一定会找到办法的,你这四年不都平安无事吗?麟儿你要撑住,给姐姐时间,姐姐能找到解药的”。

“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你的弟弟,好不好,姐姐”。

“好,好,好,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姐姐”,元恩薰将额头抵在了他们交握的手上,哭得令人心疼,想要抱在怀里好好怜惜安慰。

元博麟眸中带着喜色,疼痛并没有淹没他的意志,“老师”。

花柏栀没有随着药酌出去,而是守在了旁边,此情此景,让她不禁红了眼眶,听到元博麟的话,微微怔了片刻就走上前去。

“老师”,元博麟费力的抬起左手,花柏栀就主动握住了他的手,那种冰凉的感觉,让她觉得死神降临在她身边。元博麟将花柏栀的手移向元恩薰,只是坚持没有多久,他猛的咳了起来,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连带着她的手,还有元恩薰的身子,一口口红色的血随着她的咳嗽不断吐了出来。

元恩薰脸色很白,不知道是触动了伤口还是因为元博麟,她站了起来,握着她的手,弯着腰,徒劳的擦着他口里吐出来的血,哀求道,”麟儿,不要,不要…...”。

元博麟眼角含泪,流向了脸颊的两侧,他似乎看到他原来的光景,嘴唇张合着,可是元恩薰和花柏栀始终没有听到声音,回握着两人的手终是无力的松开了。

看着手上松开的手,看着带着泪闭上双眼的男孩,花柏栀紧紧的握住了那只手,原来死神离她那么近,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去体会这酸涩的痛苦和离别。

元恩薰看着那支松开的手,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许久之后才扑在了元博麟的身子上,呜咽的哭出了声。

小七抹着眼泪,痛苦的喊了声,“少爷”,就猛地跪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声泪俱下的人儿停止了哭泣,在身体的伤痛和心里的悲痛的打击下终是累到了。

花柏栀小心翼翼的,像是对待宝玉一般将元恩薰扶起,只是那紧握的手终是让她无法温柔以待,抱起了这个才十八岁的女孩,心里阵阵绞痛,满脸泪痕似乎都是流在了她的心里,原本锥子般的下巴更加尖了,她又轻了。

不知道累到的她,连梦中都无法对这些释怀,依旧皱紧了眉。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无法离开,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守护你,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渴望知道你的一切。你痛我就陪你痛,你开心我就开心。

这里不能多呆,元恩薰没有醒过来,但是元博麟却等不了多久,她打算替元恩薰擅自做一回主,回京,无论药酌同不同意,十五她是无法等下去了,否则元恩薰醒过来定是会责怪自己的。

元博麟身上的血随着他的死亡也止住了,就像一个笑话一般,只是是用生命换来的笑话,一个让人痛苦的笑话,一个让人嘲讽的笑话。

因为元博麟死了,元恩薰处于昏迷状态,小七和元庆似乎失去了主心骨,或者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两人似乎都觉得元博麟的死和自己有关,都处在愧疚当中。

花柏栀擦干了元博麟身上的血迹,看着哭哭啼啼的小七叹了口气吩咐她让人来给元博麟换身干净的衣裳,有事做总比这样失去心神的好,还能转移注意力。

“来了”,花柏栀还没走进药酌的房门就听见了他的声音,似乎是在等自己的到来,连门都是敞开的,在他的桌上泡着一杯冒着烟的茶水。

“我是来向前辈辞行的,我等不到十五了,我们该离开常州了”,花柏栀也不打哑谜,直接就和他进入了主题。

“十五只有几天了,如果你这毒不解,你的下场就是和这臭小子一样”。

花柏栀知道他口中的臭小子是谁,似乎是在怪元恩薰当初拒绝他的要求,“前辈刀子嘴豆腐心,晚辈谢前辈搭救之恩,只是我想先把麟儿运回京城”。

尽管药酌总是讽刺她,还用元恩薰要挟她,但是她能看出药酌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否则以他在常州的权势,要留住一个人又什么不行呢?何况这毒还会传染,只要被咬伤就会中毒,但是想都没想直接帮元恩薰去毒了,他其实要是狠一点,真的在疯狂一点,完全可以拿别人来试药的,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还是紧记自己医者的本分,大夫以救死扶伤为己任。

药酌冷哼了一声,对花柏栀说的话不屑一顾,”老夫救你们,自有老夫的用意,不过你要是这么想老夫,老夫也不介意,甚至说放心,至少你不会来揣测老夫的用意“。

花柏栀愣了愣,药酌其实就是个只要被人越和他争论这个问题他就越会讽刺你的那种人,反而你什么都不说,他自己就可以内部消化自己那种怪脾气。

”柏栀就此告辞,走的时候便不过来了“,花柏栀行了个礼,很诚恳。

药酌没有留她,淡定的看着她转身离开,然后勾了勾嘴角。

在医馆里的人的帮助下,所有的东西很快就准备好了,回程就定在了午膳之后。

虽然是秋天,但是肉身还是会腐烂,他们必须快马加鞭才能赶回京城,在古代本就不崇尚火化,要是看见元博麟腐烂的肉身,元博麟的父母和爷爷该是有多痛苦。

”请止步“,一道毫无起伏的声音喊住了花柏栀,她回头看着毛鸡,只见她身后的人似乎带着一口木箱,像是棺材,可是外形又不像。

她疑惑的打量着毛鸡和身后的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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