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满是鲜血的双手，眼眸中充满了迷茫。
——这样古怪的事竟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随着这个疑惑，他扭头向刚才那个女子消失的方向望去。
深沉的黑暗中，那里似乎只剩下一个大大的问号，就像他心中的疑问那般，根本没有答案。
她是谁？
不远处，一只流浪狗夹紧尾巴，瑟瑟发抖。
……
秋彦比往常早了一些来到市局大楼，刚停好车准备乘电梯上楼，夏倾穆就堵住了他的去路。
面对她犹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秋彦伸手摸了摸鼻子。
“什么事？”
“那个杀手到底是谁？”
秋彦直接扭过脸，看着电梯上方的显示屏幕，沉默。
夏倾穆咬了咬牙，大跨步来到秋彦面前。
“告诉我。”
秋彦叹了口气，“他已经死了。”
“你知道他是谁。”
电梯到达，打开了门，秋彦一个闪身进入电梯，夏倾穆紧跟而入。
“你逃不了的，直到告诉我为止，要不然我会一直缠着你。”
电梯门关上，看着显示屏上数字的跳动，秋彦淡淡地说道：“他已经死了，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夏倾穆一怔，随即扬了扬眉。
“知道了名字当然就能查。”
秋彦轻轻一笑，“那抱歉了，我真不知道他的名字。”
夏倾穆怎会相信，愤怒地说道：“胡说，他就是冲着你来的，你会不知道他是谁！”
“那好，他叫居士。”秋彦苦笑说道，“我只知道这是他的外号。”
“居士？”夏倾穆一怔，“是和尚还是道士？”
“以前是特种兵。”秋彦沉声说道。
电梯停下，门开，他当先走出，夏倾穆紧随。
走廊上静悄悄的，秋彦的脚步却逐渐变慢，他总觉得现在的气氛很古怪，似乎正有事发生。
夏倾穆却没有这种感觉，她仍旧在琢磨关于居士的问题。
急促的脚步声就在此时忽然响起。
不是一个人的。
看到桑榆领头，慕鸣、张林和凌问都紧随而来，以及灯光下清晰可见的焦灼神情，秋彦停下了脚步。
然而他的停步并不能减弱他们的焦灼。
“出事了，老大！”
慕鸣第一个大叫起来，声音一落，一队队员已经将秋彦围起。
“什么事？”夏倾穆惊讶问道。
她很清楚秋彦在这些人心里的地位，再大的事只要秋彦出现，他们都不会觉得是什么事，然而现在这些人并没有因为秋彦的到场而减弱丝毫焦灼。
所以惊讶，甚至隐隐感到不安。
秋彦虽然平静，但是眉宇间也泛起一丝疑惑。
“艾壮被拘了。”桑榆迅速说道，声音中失去了往常的柔静。
“谁！是谁把艾壮抓了！”
夏倾穆的惊讶和不安很快就被愤怒替代，大声叫道，她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中很是刺耳，犹如一声巨雷。
秋彦微微蹙起眉头，对于她永远先不分青红皂白，只管发泄情绪微微不满，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很是沉默，他已经看到了秦玄歌带着两名二队队员来到，心中很自然明白这件事和二队有关。
“我，我抓的。”
秦玄歌爽朗的声音只是激起夏倾穆更炽烈的怒火。
“你他妈凭什么抓他。”
她想冲上前，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秦玄歌狠狠揍一顿再说，不过在这个举动做出之前，秋彦跨了一步，挡在了她身前。
不过他还是没说话，只是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秦玄歌。
这种沉默却远比夏倾穆的咆哮有力得多，让秦玄歌觉得倍感压力，只能无奈苦笑了一下。
“对不起，没办法，目前他杀人的嫌疑最大。”
“杀人？”
秋彦终于出声，目光中没有任何疑惑，看上去仍然很安静。
“你放屁。”夏倾穆不甘心被秋彦挡住，横跨一步露出身形，破口大骂，“艾壮不可能杀人，就是在抓捕犯人时也不会轻易下杀手，谁说他杀人就是一个没脑子的混账警察……”
“闭嘴！”
秋彦用呵斥终结了夏倾穆没头没脑，更没用的“解释”，随后还是用那种深沉却又实在是平淡无奇的目光看着秦玄歌。
“他自己报的案，又什么都没说，现场只有他一个人，现在只是正常的询问阶段，都是程序。”
秦玄歌的解释让秋彦轻轻点头。
“报案？艾壮报案？”
“是。”秦玄歌知道秋彦在奇怪什么，事实上这也是他一直在奇怪的问题，为何艾壮没有通知秋彦或是一队中的其他队员，而是选择了报案，“他打的110，然后通知我们二队接手。”
秋彦沉默了片刻，眉毛很细微地抬了抬。
“谁通知你们二队接手的？”
秦玄歌的笑容有些尴尬，没有回答，秋彦却一下子明白过来。
“现场还保护着？”
“凌晨三点零一分报的案，现场还在收集，希望收集到的证据能够证明和艾壮无关。”
秋彦深深地盯了一眼秦玄歌，缓慢而坚决地说道：“我会去现场。”
秦玄歌自然明白秋彦的意思，只能苦笑。
秋彦已然动步，分开人群，向苍衍墨的办公室方向移动。
“警员孟谢亮奉命报道。”
一个响亮、清脆的声音在秦玄歌左手边不远处响起，还不等他扭头看去，秋彦的话语声又一次响起。
“对了，秦队长，艾壮是不是被关押在普通拘留房？”
秦玄歌一怔，“不清楚。”
“容易出事。”
简单的四个字让秦玄歌恍然大悟，急忙转头看向小庄。
“快去，让他们将艾壮安排在单人拘留室。”
……
门被打开时，艾壮还是半低头一声不响。
他的脑海中始终就像电影一般在不断播映那时的场景，不过奇怪的是，除了那人的死是如此清晰，其他都是模糊的。
包括那个出现的陌生女子。
——当时为什么会相信那个女子的话？
艾壮觉得实在无法解释那时的轻信，更无法解释为何直到现在仍旧觉得那个女子没有撒谎。
就在交织两种截然不同想法时，轻而让他感到危险来临的声音钻入耳中。
“巴哥，你看。”
“嘘，等会。”